陆一纬

Melatonin Daydream

【忘羡】荆棘鸟00-01

•画家叽*摄影师羡

•短篇连载

•双箭头 双视角 

•不甜不刀,各位自便∠( ᐛ 」∠)__

•人物属秀秀,OOC属我。



引子

我听人讲过,这个世界有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啊飞,飞到累的时候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生只可以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00. 
 
>> 
 
我从毫无着落的睡眠中睁开双眼,我的意志是路边的一桶水,被人不小心踢了个翻。 
深蓝海水泛着白沫,沿着确凿的海岸线缓缓流淌,消磨绵绵的沙滩。星空的深渊吸引着我。 
我倒在床上,摸索着点燃一支烟。火星在窗帘缝隙间透过的青灰色光线中明明灭灭,看上去和风浪间的一艘船一样摇摇欲坠。我伸出手去,拈散一团不可视的烟气,有一缕轻柔擦过我的指节,像踩在云上。 
这间房里已经积了几天份的灰尘。如果我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它们会不会就这样把我埋葬呢。 
腹中生出一股饥饿感。 
或者我可以一个人慢慢地吃得肥胖,在肌肉的静止中等待脏器的衰竭,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倒在喷泉广场上人们的惊叫声中,记得不要压到白鸽。 
相机里的成品一张张删除。 
清空。 
我想还是得到外面去,在外面让灵感钻回我空虚的脑壳,让我找回自己的生命。 
我掐灭了烟。 
遥远街道上的一盏路灯的明亮装饰了我阖上的眼睑。 
 
>> 
 
我的房子里有过一只黑猫。 
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不知道它为什么身在此地。它并不属于我,看上去也非由他人抚养。 
可它时常出现在我深棕的木质地板上,立着用它幽黄的眼睛安静地望过来,身后敞着画室的落地玻璃门。 
于是后来我早晨总在那处放一碟鱼干,傍晚有时收回一只空碟子,有时仍旧是满的。 
但最近其中的食物已许久没有被动过了。我想它可能是想重新找另一种口味的猫粮。 
这般行踪不定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如出一辙。不声不响地消失在我眼前,现在我知道他在哪,但却寻不到他。 
我带着点希冀地将那只碟子洗了收进柜子。 
或许它是会回来的。 
钟响了,十点到了。 
我关上画室的灯,走进了卧室。



01. 
 
>>蓝湛 
 
蓝忘机做了一个梦。 
他身处被高楼切割成四方的阴暗天空之下,雨水在玻璃窗上滑落两道狭窄而凌乱的水痕,清一色的黑伞随人迹缓缓流动,而他没有伞,静默地停在斑马线上,任凭镜片上蒙起一层水雾,世界变得模糊不堪。 

直到一个人缓步向他走来,手中靛蓝色的雨伞为他遮去头顶的阴霾。

他知道自己梦到了魏婴。 
而睁开眼面对着漏进房间的灰白日光,他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魏婴的脸。 
他自觉记性是很好的,可那副他曾经日夜在心上描摹的面容,如今已开始被沉淀在时间中的漫长等待蚕食吞噬。 
如果……将来…… 
怀抱着希望,以为曾经一旦做出了一项决定,这份热情就可以一直延续到世界的尽头,也从未想过过程中自我的坚韧是否会被渲染和打磨。 
十八岁口口声声说不会忘记的东西,到了二十八岁的时候还能记得多少。 
蓝忘机认为自己相当的理性能让他把这份感情在彼此的无言中留存,因此很久没发觉是不是逐渐遗忘了什么。 
比如他已经在这座他伴随他成长的城市里又独自生活了十年,但当初让他坚定本心的人并未察觉,早早去了别的地方,销声匿迹。 
他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回来。 
事到如今,他到底还在期盼什么。 
蓝忘机时常也会想,如果当时他能剖白一番,做个了断,现在或许就不会在日渐的麻木中失了箭的。 
至今的无尽沉默中,他仍旧孑然一身,空白一片。 
 
 
蓝忘机办了一家画社,图个方便,就在他所住的独栋复式房子的一楼,他自己的起居则全部安排在二楼。 
学生不太多,十几个而已,蓝忘机也不甚在意这些,他的本意也不是要以此为经济来源。当初他选择从事艺术,一半是兴趣,一半是继业。蓝家先辈曾以绘画为生,传承到如今也算是声名渐起。他的兄长几年前已经迁去海外发展,而他却选择留在国内留在X城。 
面对家人的逼问,蓝忘机坦然道出实情,终究免不了一顿重罚,可却没能使他移步半分。他的叔父劝骂不过,只得半睁半闭着眼随了他,眼神里的失望和痛惜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早知内幕的蓝曦臣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默然。 
他自小就固执,认定了的人和事,就不会动摇。 
 
他的房子很大,一楼的空间没有做什么分隔,椅凳和画具四散凌乱在木质地板上。只在角落里单独辟出一间画室,四面竖了磨砂玻璃,靠近后院的地方开了一道门。除去课程,他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画室内的桌上整洁而单调,正中摆了一本摄影集,页角微卷,看得出被翻过许多次。露出的那一页上是奔跑的人像。日光下,暴雨下,白天,黑夜,面光,逆光。抿成线的流光和摇摆的人们的速度从叠叠重影中透露出来。那些照片的视角大多是倾斜的,蓝忘机已经能猜测出那个人是如何挂着机子脸上若无其事地偷偷捕捉这些一瞬的景象。 
他想,魏婴的确是适合摄影师这一行的。虽然大概是单凭天赋,信手所得,但那人的构图和对光影色彩的把握有自己的独到。他个人随心的浪漫主义,却总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蓝忘机坐下来挑好一张照片,执了笔。他模糊地记起高中毕业的雨季里魏婴站在门檐下抹着自己头上的汗水,敲了他家的门,待他开了就一个闪身,鞋踩在地板上留下几团泥泞。 
那人说,他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蓝忘机当时一愣,说不出话来,只默默低了头。 
他不敢去看魏婴的眼睛,他害怕那样自己相留的话和长久的情思会从嗓眼难抑地蹦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后来魏无羡没有去大学,而是一个人带着一架单反毅然踏上了陌生的土地。 
而那次告别后,蓝忘机再也没有见过他。 
 
魏无羡看着是个半吊子,其实做起事来有他自己的坚持。将近十年里,陆陆续续地出了不少影集,也收获了不少关注。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偶尔在路边便利店的架子上斜见“魏无羡”这个名字时的惊讶与欣喜,自那以后,蓝忘机一本都未曾落下地购买。这种类似粉丝的行为令他有些不适和难堪,可一旦经手,每一本他都会认真仔细地欣赏。影集的每个专题都标有时间和地点,孤身的这些年,他就是通过对这些照片的一遍遍地翻阅,来感知魏婴的存在。 
一只掉落在华尔街行人脚步交错间的鼓囊皮夹,一艘停泊在不知名的海岸边的断了桅杆的破船,一朵绽放在叙利亚断垣残壁下的花…这些图像都是魏婴的踪迹,而本人却杳无音讯。 
蓝忘机还记得魏婴信誓旦旦地许下一定会保持联系的承诺,然而过了两年就无影。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寡言推开了魏婴,但他心里实是很想和那人聊天的。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唯一能与魏婴保持联络的江澄,可他本身即是内敛不外显之人,又自觉没有恰当的理由,旁人了解的单单的同学身份如何能作为充分的借口去询问魏婴的下落。 
 
线稿很快打好,蓝忘机回神取出颜料,毛笔蘸着清浅的色彩顺水洇开,很快在纸上铺开深浅明暗。 
一圈圈晕开的,像谁的心事。 
收稿已经到了傍晚。蓝忘机等水分风干,在角落署了名,起身开了后门,走进院子里。他立在及膝的绿丛与夏末的微风中,听见叶片上的凝露滚落碎了一地。 
他曾听说世上的荆棘鸟是没有脚的,昼夜不停飞行,歇在风里,落地之时即是身死之时。 
而他的鸟将要落在何方。 
霞光的尽头传来汽鸣声,蓝忘机的心开始在不可名状的波动中渐渐喧嚣。 
 
 
 
>>魏婴 
 
接到江澄电话的时候,魏无羡正在圣托里尼闲逛。 
八月正是旅游旺季,并不宽阔的石砖路上人很多。小伙子倚着铁栏抱着吉他恣意弹唱,引来的姑娘的碎花裙子飞扬明媚了晴光。依凭山势,独具一格的白色房屋和蓝顶教堂直向下竖到海岸,与深蓝的地中海接壤了一派生趣,再向上延伸成蔚蓝天空。 
魏无羡穿梭在紧密的建筑之间,阳光与阴影在他脸上刻画着深邃,他伸手撩起耷在眼前的刘海,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了一列起飞的白鸽。 
他向来能精准地抓住拍摄动态事物的最好时机。 
魏无羡收回手,走到阴凉处按回相册,浏览方才一路照下的片子。 
他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成品。此行来希腊,他就是想尝试是否能从明丽的风景中找回他的灵感。 
高中毕业之后,单凭一个尚未成熟的念头,他义无反顾地踏上旅途。没有系统学习过摄影技法,仅仅依靠个人知觉,他的灵感就是他照片的灵魂。 
曾经有媒体评论过他的作品,说它们和他本人一样具有强大的渗透力,第一眼便足矣让人心动,而时间愈长,这种对心灵的触动愈发得弱,但在不知不觉间转换为了一种细水流长的情感,那便是他对人的渗透与侵略。 
魏无羡本人对此种评价不置可否,是否有这么强的力量他也无从可知,但他确是在心里藏着一位想要攻略占有的人。 
要是他能…… 
那天他冒着雨跑去蓝湛家说了自己的对未来的规划,然而当时其实还并未下定决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过是拿了对未知的路途的迷茫作挡箭牌,里子是对眼前人的留恋占了大多。 
「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他将话狠心说出口时紧盯着那个抿着唇垂头不言语的人。 
他想,如果蓝湛开口挽留,那我一定不走。 
「是吗。」 
「那……祝你顺风。」 
那人最终只是推了下眼镜,吐出两句单薄的话语。镜片闪烁瞬间,他无法看清那双眼睛里到底蕴藏了什么样的情感。 
他终于了解了,这些年经受困扰的人只有自己一个罢了。 
 
魏无羡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样离开蓝湛的家,但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十月阿姐要结婚了,嗯,和金家那小子。你回不回来?” 
“我告诉你,我是不在乎,你爱哪儿哪儿待着去,不过你可别让姐她难堪!” 
“…阿羡,你别听阿澄掰扯,他这人就是嘴硬。这么多年不见啦…你能不能回来住一段呢…” 
“大家都很想你。” 
江澄和江厌离一通电话提醒了他。 
这是他身处异国的第十个年头。 
这些年过去,他生活在云端,身后那些无法长存的景象不曾回顾过。 
他当时以不被人察觉的逃也似的姿态离开自己的故土,如何能不想念,只是他究竟为何一直不肯回国,他能找出各色的借口搪塞他人,唯独无法欺骗自己他不是在一心逃避着何人何物。 
江家是魏无羡这些年仍旧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络的唯一,远行的前两年在春节的时候尚且会回去聚聚,后来过年干脆直接视频,日常的电话则寥寥无几。 
而蓝湛,他更是早已断了联系。 
江家几年前已经搬到了相邻的G市,就算他回国,即使他想回X 市看看,也少了一个遮掩真正心思的理由。 
不过魏无羡并不认为蓝湛会长久地留在那座城市。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他能走得很远。 
或许蓝湛已经结婚,拥有自己的家庭,尽管那人过于冷淡,但一定会有更加热烈的火焰将这块寒冰融化温暖。 
虽说魏无羡到现在仍旧希望那簇火能是自己,虽说他在这上面已经失了希望。 
八年前他给蓝湛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就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不再去叨扰那人的生活。 
蓝湛一向自持,他一定也是这样希望的,而魏无羡也努力去不动摇自己的心性。 
每个人都会有尘埃落定的时候,他要学会释然。 
“好啊。”电话的末尾他笑着回道。 
魏无羡该是高兴的,飞过世界那么多地方,身后还有能随时容他停留的一处,即便它不完全属于自己。 
希腊小岛上的阳光是这样好。 
魏无羡期盼着飞机的降落之地能够放晴。 
 
TBC.
城市名瞎编的为了方便剧情。
不知道在写啥_(´ཀ`」 ∠)_……
没有文笔,单纯脑洞,不会弃坑。
感谢阅读。

高考考生祝好w




评论(10)
热度(71)

© 陆一纬 | Powered by LOFTER